槐乡大地

柿子熟了
◎ 贺辛生
 
  十月份是柿子上市的季节。圆润饱满,色泽橙红的柿子,在我国文化中常被赋予“事事如意、世世平安”等吉祥寓意。陆游笔下“城墙累累柿子黄,人家秋获争登场”,为我们展示了一份秋日美景。从枝头到舌尖,柿子以多元形态和深厚文化底蕴,成为国人秋日不可或缺的味觉记忆,值得我们细细品味。
  我头脑中跟柿子有关的场景很多,如果定位在老家,那就有限了。最早的记忆应该是,儿时的某个冬天,父母拿着柿饼在锅盖上热的画面。感觉那时候自己内心很着急,想快一点吃到嘴里,一直在问父母,好了没。前两天跟小外甥出去买玩具,短短几百米,小外甥一直在问:“到了没”“会不会已经卖完了”,这种感觉应该是一样的。生活的道理大抵如此,岁月递过来带着温度的柿饼,是要我们耐心等待的。
  上小学时,偶尔有一点零花钱,好像我就买过好几回柿子皮,一毛钱装一口袋,可以吃半天,感觉好有嚼头、好甜。偶尔回到老院里,看到枣树、石榴树,我还曾经思考过,为什么长辈们当时没多种棵柿子树。有一天,几个月大的妹妹发高烧,我们在马牧卫生院住了一天,在这里我看到一棵大的柿子树,也许是两棵,这个记不住了。到现在,我才明白,这两棵柿子树的寓意。那时候,只是感觉树很大,上面结了许多柿子,应该都是硬柿子。当时的我是够不到的,但垂涎之态一定是很明显的。也记不清楚是谁帮我摘了两个,吃了一口,咬不动,舌头都快直了。另一个,带回了家里放在麦子里,也记不清过了多久才吃到了美味。原来,我们很小就能在仰望和期盼里等待成熟,用埋进麦堆里的耐心等待期盼的甜。
  八十年代出生的我,只记得有两次来过这里。一次是妹妹发高烧,一次是小升初体检。我没法写出太多跟马牧卫生院有关的文字,与这里接触的太少,感悟也不够。这个地方,对我来说或者只是生命历程中一个极小的点,但对于长辈们来说应该很熟悉。我想这里能代表一个时期或者时代。
  某次过年时,跟发小喝着大叶茶、嗑瓜子、吃柿饼,聊了很多儿时趣事。我们争论着某件事的细节,明显感觉有几件事大家口径不一致了。记忆就像柿饼一样,复述时总会蒙上一层霜,但糖分的结晶确实很甜。我们担心记忆褪色,但却不知那些被反复咀嚼的片段,早已在心中酿成了酒,大叶茶的苦、瓜子的香、柿饼的甜,混着童年的涩,都成了故乡的味觉密码,哪能忘记。当时,就跟发小说,我要把自己记忆里的故乡,尽可能多的写一些,等老了再一起怀旧。我想应该是通过故乡的某个地方、某个人、某件事,把我记忆里的美好的场景再丰富和稳固一下。看到路边的柿子,我就想到了这些。
  如柿子一样,所有珍贵的,往往都是需要经历“涩”的沉淀,才能尽显成熟后的魅力;懂得了接纳“涩”的过程,才能真正品到“成熟”的甜美。每一份价值背后,都藏着时间与耐心的沉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