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乡大地

自我救赎
——读蕾秋·乔伊斯《一个人的朝圣》有感
◎ 齐瑞珍
 
  1个人,87天,627英里,只凭一个信念:只要他走,老友就能活下去。今天我看完了英国作家蕾秋·乔伊斯创作的长篇小说《一个人的朝圣》。其实一开始我并不能理解主人公哈罗德这种毫无意义的苦行憎行为,你走路就能延长癌症患者的生命吗?难道你不应该早点奔赴到老友身边,陪她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吗?你这是自我折磨还是自我感动呢?
  但随着他一天天的走下去和一路上对过往生活的回忆,我慢慢明白:在这日复一日,琐碎而平静的生活下,夫妻感情日渐疏淡,妻子莫琳因儿子的自杀而无法解开心结,她将失去爱子的痛苦转化为对丈夫的怨恨。戴维的自杀给他们的生活蒙上了一层痛苦的阴影,两位老人都面临着难以解脱的精神困境。而来自二十年未见的老友奎妮的一封告别信,成为了这压抑痛苦生活的导火索,他要以一种自我惩罚的方式来逃离这种不想面对的痛苦生活。
  虽然他开始也犹豫不决、信心不足,不知道一个人是否能从金斯布里奇步行到贝里克,但只要开始,只要在路上,“他所要做的只是不停的把一只脚迈到另一脚前面,这种简单令人高兴。只要一直往前,当然一定能抵达的。”
  一路上他遇到许多艰难困苦,也遇到了许多好心善良、给予他无私帮助的人。当然也遇到许多有趣的人、有趣的事。身体上的痛苦他尚且还能克服,但精神的痛苦让他崩溃。一路上他回忆了自己过往的生活:在其幼年时就离家出走的母亲和酗酒的父亲,十六岁时父亲丢给他一件大衣让他离开家,与儿子戴维深深的隔阂和戴维的离世、与妻子莫琳深深的隔阂导致后来的分居。这些回忆都深深地折磨着哈罗德,都是他不愿面对的过去。
  而在哈罗德离开的这段日子,他的妻子莫琳也想起了以前的生活:为什么就和丈夫走到了这样的地步?莫琳将戴维的离世怪罪到哈罗德头上,说他不是一个好父亲,从来没有给过戴维关爱,后来莫琳翻看了一部相册,看到哈罗德和戴维的合影,感觉到他们父子以前是尝试过好好沟通的。莫琳也进行了一些自我批判,在哈罗德行走的时间内,他们都直面了这二十年来不愿面对的内心世界,他们发现自己深爱着对方,最终得以化解隔阂。最后莫琳决定开车去接丈夫回家,而她也见到了老朋友的安详离世。
  这场走在路上的旅程,看似是为了老友奎妮能活下去才开始的“说走就走的旅行”,实际上是夫妻两人以奎妮的信为契机,在行走和等待的过程中回溯过往,勇敢面对成长中的缺憾,从而回归内心,走向最真实自我的一场救赎。
  最后他们想起了刚认识时的场景,想起当时认识时的玩笑,想起了二十多年来一起经历过的一切,他们狂笑不止,“两个身影就这样拉着对方的手,站在海边,在笑声中摇晃”。他们终于和好如初、一笑泯恩仇。就像文中所写:“当一个人与熟悉的生活疏离,成为一个过客,陌生的事物都会被赋予新的意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