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乡大地

1943——油耳山的沉默惊雷
 
  各位同志,想象一下这个场景:1943年深秋,山西洪洞县油耳山村,凌晨四点,寒风刺骨,万籁俱寂。但这份寂静,即将被刺耳的砸门声和日寇的嘶吼彻底撕裂。
  这不是一场遭遇战,而是一场针对一个仅有21户人家小山村的、蓄谋已久的“围剿”。为什么?因为油耳山的乡亲们,用生命守护着一个惊天秘密——八路军至关重要的粮食、药品和布匹,就藏在他们脚下的土地里。
  200多名日军和汉奸像恶狼一样扑进村子。男女老少,从襁褓中的婴儿到白发苍苍的老人,都被刺 刀逼着,驱赶到村外的塔儿山山岗上。冰冷的机枪枪口,对准了这群手无寸铁的农民。
  鬼子队长狞笑着:“说出八路军的物资藏在哪里!说出来,立刻放你们回家!不说……”他猛地抽出军刀,寒光一闪,一个试图反抗的汉子倒在了血泊中。
  空气凝固了。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山岗。只有寒风刮过枯草的声音,还有孩子们压抑的啜泣。每个人都知道物资藏在哪里——可能就在自家炕洞下,后院的地窖里,山崖的隐秘洞穴中。说出来,就能活命;不说,就是死。
  但油耳山,选择了沉默。
  第一个打破这致命沉默的,是县公安局干部李殿臣。他看到刺 刀又举起,对准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妇人。他猛地从人群中挤出,大吼一声:“住手!我就是八路!要找物资,问我!” 他昂首挺胸,一步步走向敌人。就在转身的刹那,他用尽全身力气,向身后的乡亲们、向这片他深爱的土地,发出了最后的呐喊:“宁死不当亡国奴!宁死不当亡国奴!
  军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劈下……李殿臣倒下了,但他用生命点燃的火种,却在每一个油耳山人的心中熊熊燃烧!
  日军被激怒了。他们把剩下的19名青壮年——他们是父亲、是儿子、是兄弟——一个个绑在山岗上的大树上,刺 刀抵住喉咙:“最后的机会!说出来!物资!藏在哪里?!”
  回答他们的,依然是油耳山的沉默!这沉默,比任何怒吼都更有力量!这沉默,是对侵略者最轻蔑的蔑视!这沉默,是用血肉筑起的、守护家园的最后防线!
  就在惨剧上演时,在村中一个极其隐蔽的地窖里,一个身影正痛苦地蜷缩着。他是村里的财粮员李学武。他透过缝隙,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、兄弟被绑走,听着那罪恶的枪声响起……守护!必须守护下去!因为他知道没有这些娃子们就得光着膀子饿着肚子跟鬼子们拼命。李学武心如刀绞,泪流满面,但他死死咬住嘴唇,没有发出一丝声响。他手中紧握着一杆夺来的步枪,指关节捏得发白。他不是战士,但他知道,此刻他就是最后一道屏障!只要他活着,物资就绝不能丢!
  坟地的枪声停了。日军以为清除了所有抵抗者,开始疯狂地在村里搜寻物资。当他们靠近李学武藏身的地窖时,这个悲痛欲绝的年轻人,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!他猛地推开地窖门,对着天空,扣动了扳机!
  “砰!砰!砰!”清脆的枪声划破死寂!日军猝不及防,以为遭遇了八路军主力的反 攻,顿时乱作一团,仓皇向村外逃窜……
  当幸存的村民们颤抖着回到坟地,眼前是人间地狱。24位亲人,永远地倒在了冰冷的土地上。父子同殒,兄弟共死,最小的李洪生,年仅15岁。鲜血,浸透了油耳山的黄土。
  油耳山,一夜之间成了“寡妇庄”。21户人家,19户失去了顶梁柱。白发老母哭瞎了双眼,年轻的妻子抱着襁褓中的婴儿,面对的是无尽的绝望。但是,油耳山的脊梁,没有垮!
  当年的惨案目击者,李小丑老人(直到2020年逝世),一生都在诉说着:“我们不叫寡妇村!我们是英雄村!他们(指24位烈士)的血没有白流!他们的精神,活在我们每个人心里!”
  2005年,油耳山惨案纪念亭在当年染血的山岗上庄严落成。当年惨案发生时年仅2岁的幸存者李学桂,几十年如一日,寻访老人,收集证言,奔走呼吁。他抚摸着纪念碑上那24个熟悉的名字——李洪生、李学孟、李殿臣……一个个念出来,泣不成声:“他们,都是我的哥哥啊……”
  油耳山的“沉默”,不是怯懦,是惊雷!
  那24位烈士的倒下,不是终点,是火种!
  他们用生命守护的,不仅仅是那批物资。他们守护的,是一粒麦子的尊严——那是中国农民赖以生存的根基,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血脉!他们守护的,是一个民族的脊梁——宁折不弯,宁死不屈!
  让我们铭记油耳山!铭记这二十四座用血肉铸就的丰碑!让我们接过这沉甸甸的麦穗,守护好先辈用生命换来的和平与尊严!在新时代的征程上,让油耳山那穿透时空的沉默誓言,永远回响:“守护家园,永不屈服!中华血脉,生生不息!”
(恒东小学:张家豪)